Chap.34 如何安置

基地自毀裝置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 托尼·斯塔克只能讓賈維斯隨時檢測，然後爭分奪秒地去拯救被囚禁起來的變種人。

但要救出所有被囚困的人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們中大多數身上還帶著傷, 低溫跟食物缺乏讓大部分傷員還出現了發燒的癥狀，即便丹尼爾已經打開了門，但能夠自己走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這讓救援的難度更加艱巨。丹尼爾不得不發動能力控制住每一個房間裏的變種人, 讓他們按照自己的設定一步一步往基地出口走去。

“距離基地爆炸還有二十分鐘。”

賈維斯的聲音通過微型耳麥傳入到大家的耳朵裏, 丹尼爾抹了一把汗, 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讓他有些吃不消, 他側過身來對巴基說道,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

巴基有些擔心地看著丹尼爾，他小聲問道：“你身體還能堅持得住嗎？”

“我很好。”盡管消耗很大, 但丹尼爾卻能感受得到精神力也在隨之呈幾何倍數增長, 將因為救援行動而消耗的精神力全部填補回來。

巴基這才放心地轉過身去。他沒有變種能力, 沒辦法進行多人同時救援的工作，幹脆將這件事交給丹尼爾，他則負責斷後，查看每個房間是否還有人被遺落，以及清除前路的阻礙, 確保每個人都能順利逃離。

將最後一個變種人護送離開之後，巴基才摘下頭盔，露出被滿是汗水的臉。他再一次檢查了這一層的每個房間，確保沒有遺忘下任何人之後才說道：“時間不多了, 我們該離開。”

丹尼爾點點頭，通過耳麥說道：“我們這邊已經撤退完畢，現在準備離開。”

“收到。我們這片區域也已經撤離完畢。”美國隊長的聲音從耳麥那邊清晰地傳了過來，“斯塔克？”

“我這裏也已經全部撤離完，隨時可以離開。”托尼·斯塔克說道。

“那麽，我們在地面上見。”美國隊長率先掐斷了信號。

丹尼爾這才將目光放在巴基身上，他知道巴基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史蒂夫·羅傑斯見面，猶豫了片刻，丹尼爾但還是問了出口：“確定要上去，還是我們悄悄走掉？”

“不用了。”巴基抿了抿唇，“總會要見一面的。”

丹尼爾尊重巴基的選擇，他自己心裏也有些疑慮，為什麽神盾局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襲擊九頭蛇的基地，按道理來說亞歷山大·皮爾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才對。“水蛭”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種可以讓變種人能力消失的疫苗又是怎麽一回事？這幾個問題如果得不到解決，他就不能安心。

在波蘭警方的協助之下，被囚禁在這個九頭蛇基地地底深處的變種人很快就得到了安置，他們被分散地送去了什切青市內的醫院，理事會歐洲分會將帶給給他們最好的照顧——這也是理事會存在的為數不多的好處。

撤離全部結束之後，這座極具歷史意義的博物館就在眾人的註視中被炸得七零八落，幸好在之前就已經布置周全，附近的居民已經被疏散到安全地帶，但讓史蒂夫·羅傑斯有些焦慮的是，丹尼爾跟他的幫手並沒有和他們一塊撤離，也許是已經偷偷走了。

娜塔莎·羅曼諾夫很早就註意到自己這次任務搭檔有些心不在焉，這種情況出現在丹尼爾跟他那個不知名的幫手現身之後。美艷動人的紅發特工回想了一下當時他們幾人碰面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那個所謂的幫手看上去十分熟悉，但她還是沒能完全想起他到底是誰。

“你們不是應該去安頓那些受害者麽，怎麽都站在這裏一動不動？”托尼·斯塔克手裏拿著一杯咖啡走了過來，“你們不是應該代表神盾局去拉攏一下人心嗎？”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托尼。”黑寡婦橫了他一眼，“你又是為什麽還在這裏，不是說要去參加會議嗎？”

“那些會議讓哈皮去就可以了。”托尼·斯塔克隨意揮了揮手。

“你是在等菲利普斯。”史蒂夫·羅傑斯看著一臉吊兒郎當的托尼·斯塔克，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怎麽？你是向幫他逃脫嗎？”

“註意你的用詞，羅傑斯。”托尼·斯塔克毫不客氣地跟美國隊長扛上，“丹尼爾並沒有犯下任何罪行，他不需要逃脫。”

“男孩們，放輕松好嗎？”娜塔莎·羅曼諾夫立刻橫在兩人中間，“我們的任務只是來摧毀九頭蛇的基地，並不是來追捕菲利普斯，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黑寡婦看向托尼·斯塔克，在對方勉強點點頭之後才又對史蒂夫·羅傑斯說道，“我不知道你在焦慮些什麽，但也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嗎？”

史蒂夫·羅傑斯舒了一口氣，過了片刻才說道：“對不起，我只是……”

“你們是在等我們嗎？”丹尼爾的身影及時出現，他臉上還有幾道黑色的痕跡，看樣子是被剛才的爆炸波及到。

“你受傷了？”托尼·斯塔克第一時間上去，抓著他左右看了好幾遍才說道，“為什麽這麽久都不過來？”

“遇到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別擔心。”丹尼爾拍了拍鋼鐵俠的肩膀，目光卻移到史蒂夫·羅傑斯身上。

自認為見過很多大場面的美國隊長在巴基出現的那個瞬間就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他楞楞地看著走過來的巴基，仿佛時光穿越，他們又回到了七十年前。但巴基左手的機械臂讓時間被拉了回來，史蒂夫·羅傑斯呆呆地看著那條冒著寒光的手臂，眼眶突然發熱，他往前一步想要伸手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卻被黑寡婦下一個動作止住了腳步。

娜塔莎·羅曼諾夫拔出槍對準巴基，她冷著聲音說道：“退後，冬日戰士。”

“什麽？”史蒂夫·羅傑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巴基，“什麽冬日戰士？他是巴基！”

“我是冬日戰士。”巴基開口，他的聲音帶著凜冽的寒風，讓史蒂夫·羅傑斯很不適應。

丹尼爾想要上前，卻被托尼·斯塔克拉了回來。鋼鐵俠搖了搖頭，示意丹尼爾不要插手這件事。

“兩年前我在執行任務，負責護送一名伊朗科學家。在任務途中我遭遇了伏擊，一枚蘇聯制的子彈穿過我的身體直接擊中我身後的科學家，奪走對方性命的同時也在我身上留下不可消除的傷疤。”黑寡婦舉槍的手平穩而有力，並不為巴基的真實身份而動搖，“那個人就是你。”

巴基並沒有否認，事實上他殺過的人出過的任務他都一直銘記在心，這些回憶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正義的咆哮突擊隊隊員，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去定位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九頭蛇創造的人型武器冬日戰士，還是犧牲在二戰中的巴基·巴恩斯中士，他真的不知道。

“把槍放下，娜塔莎。”盡管還沒搞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糾葛，史蒂夫·羅傑斯還是選擇了站在巴基這邊，“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不，”娜塔莎·羅曼諾夫說道，“他是個危險人物。”

“我為我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抱歉。”巴基說道，“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可以讓你舒服一點，你可以開槍。”

“巴基，你在說什麽！”史蒂夫·羅傑斯抓住巴基的手臂想要將他拉開，但對方動了不動。他心甘情願地站在黑寡婦面前，閉上了雙眼。

丹尼爾抿著唇站在一邊註意事態發展，精神力已經匯聚在他指尖，只要黑寡婦開槍，他就立刻啟動控制那顆子彈。

萬幸的是娜塔莎·羅曼諾夫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她見巴基這樣誠懇，雖然心裏還有些疑慮，但最終把槍收了起來：“我之前見你的時候你是跟九頭蛇的人在一起，你現在改邪歸正了？”

“它們控制了你，對嗎？”史蒂夫·羅傑斯急切地追問道，“你的手臂也是因為九頭蛇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嗎？”

“是的，史蒂夫。”巴基扯了扯嘴角，“他們俘虜了我，將我的左手換成機械臂，然後將我的記憶全部洗去，將我冰凍起來，讓我成為他們的殺人武器。”

盡管說得雲淡風輕，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一段好的記憶。托尼·斯塔克的呼吸變得沈重，他突然意識到巴基身上經歷過的事情，其實丹尼爾都經歷過。那些血淋淋的影像資料他至今都還記得，他無法想象二十年前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丹尼爾是怎麽度過的，他無法原諒自己那時候因為跟父母吵了一架而負氣離家出走，讓丹尼爾最終落在拿群惡魔手中。

“都過去了，托尼。”丹尼爾似乎看穿了托尼·斯塔克的心思，他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

不。托尼·斯塔克在心裏反駁，這都是我的錯。

不管是丹尼爾遭遇九頭蛇伏擊，還是他父母後來的意外，都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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